项越蹲在管口,第一次看清他的脸:瞳孔很黑,眼白里布满血丝,脸上瘦的全是骨头。
“我知道你听得懂。”项越轻声说,“你要是愿意跟我走,我带你去洗澡,涂药,再也不用睡在管子里。”
小身影别过脸,用后脑勺对着他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管壁。
项越没再劝,只是每天把东西放在石头上,风雨无阻。
“项越每天往石头上放吃的。”童诏笑了,笑容里带着苦涩,“馒头、油条、甚至五花肉。”
“其实都是我们仨弄的。我偷家里的,越哥偷偷省下早餐,虎子去果园摘果子。”
直到一个月后的雨天,项越看见巩沙趴在管口,浑身发烫,身上的伤口化脓发臭。
“别怕,我在。”项越把他裹在雨衣里,听见怀里的小身影发出含糊的呜咽。
这是一个月来,他第一次听见对方发出人类的声音。
后来在诊所,医生掀开巩沙身上的破布,小孩身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。
医生给巩沙消毒上药,巩沙始终没吭一声,只是一直盯着项越的眼睛。
三个月后的下午,三人照常去水泥管,把包子放在石头上。
准备走的时候,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:“项...越。”
童诏模仿着巩沙当年的语气,房可儿流下眼泪。
她终于明白,为什么巩沙把项越当成信仰。
“项越蹲下来,问他要不要跟我们回去。”童诏说,
“他盯着项越的眼睛看了很久,突然扑过去,把脸埋在项越的破校服里,那是他两年来第一次主动接触人,像只终于找到窝的小兽。”
第148章 恶狠狠的小兽(2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